前三章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晋朝元康年间，惠帝在位，这位傻皇帝司马衷看天下永远用最纯真的眼光，他永远也不会理解陈留江统＜徙戎论＞的警戒，也理解不了南阳鲁褒＜钱神论＞讽刺的现实，敦煌索靖指洛阳宫门铜驼的感叹：会见汝在荆棘中耳！恐怕他要象问蛤蟆此鸣者为官乎为私乎一样问索靖：铜驼何故往荆棘中玩乎？

    司马衷既看不到外患，也看不到内忧。其时纵横交织的利益之争如乱麻交错盘绕、似波浪暗流涌动，对于一个浑沌汉司马衷来说白云苍狗而已。也许他才是真正的智者，笑看风云起，又好像一个不会日语的中国人看一本日文，朦胧中似懂非懂、看似全懂，实则一句不懂，雾里看花、无关紧要、而已而已。

    第一章

    牛清惊愕地看着这重重叠叠的宫阙，完全失去了往日自己模仿王衍王夷甫的潇洒神态，宫殿粗大的红柱子，柱子上硕大的斗拱，大的出乎意料，虽然在洛阳南关盗尉部当一名小吏，也见过不少王公的豪宅院落，了解不少宫殿制式。斗拱的大小、柱子的高低、廊檐的彩画颜色，都有一定的严格等级制度，越轨就要杀头！绝无可赦！

    等到走进宫殿看见屋内的摆设，牛清张大的嘴巴再也合不上了，头脑中一片空白，耳朵中突然没有了声音，感觉就像在看一块巨大的水晶里的虚像，所有的摆设都散发着神光。

    素衣老妇人轻轻推了牛清一下：＂公子，公子！＂

    牛清突然失魂落魄地问：＂是在天上吗。＂

    素衣老妇一笑：＂是的，九重天，公子请进一步。＂

    牛清恍惚听见老妇人说＂请坐＂，除了眼睛外混身就象散了架一样瘫坐在几床上。床几上放着银质的酒具，宫殿中央的鎏金博山炉里飘出缕缕轻烟，散发着说不出让人清醒或者迷醉的飘渺的清香，旁边几案上懒洋洋的放着三四只二三尺高的珊瑚树，一个绿玉如意斜放在珊瑚树旁边，??????素衣老妇人又推了一下发呆的牛清说：＂公子，要沐浴了。＂

    几个十二三岁的绿衣小姑娘低头走过来，素衣老妇人吩咐道：＂伺候公子！＂

    牛清迷迷糊糊随绿衣小姑娘走进偏室，怎样沐浴怎样更衣都记不清了，飘飘悠悠又回到几床坐下，心里不断重复：九重天！九重天！

    牛清已经不知道在九重天过了多少时间，独自吃了一顿从未见过的绝味大宴，绿衣少女撤去宴席时才逐渐回过神来。依稀记得自己是洛南盗尉部一名小吏，风流倜傥，因为和尚书令王衍王夷甫---那个被山涛嗟叹的宁馨儿---有几分相像，不知不觉间竟道听途说地模仿起了王衍，居然有模有样，在争效慕之的朝野人中小有名气，人送绰号俊朗小夷甫。

    当时自己闲来无事，正在茶楼闲饮，一个素衣老妇前来搭话，称家中大人有疾，巫盅师说须得洛南少男镇压妖邪，今见小郎官一身正气，正是其人云云，并附上二十两纹银，见牛清心动，老妇人一招手，进来两个少女，四人出茶楼往城西城墙内一片乱坟岗东边林子旁边，见一辆帏车，随老妇人上车走几里许，老妇人说：必须不见天日方才有效。无奈只得又只得钻进簏箱，颠簸半个多时辰，听见过了七八个关卡才到。谁知道竟来到天上，莫不是一跤跌进了青云里。

    正在瞎想，只见素衣老妇人进来说：＂有请公子！＂

    牛清不觉跟随老妇人穿过一道花廊，来到另一座小院落，宫殿更加宏伟，内部更加辉煌，摆设别致，鎏金博山炉里散发着异香，几案上摆在金银器皿，引人注目的是居然有一个银质的十字放在几案正中，牛清刚要问话，老妇人笑着说：＂圣女马上就到，＂说着退出门外轻轻合上了门。

    侧室帘子一挑，走进一个人来，牛清一见差一点瘫倒，只见此人金黄色头发披肩高鼻纵目，身上不是穿着，而是斜披着一块丝绸，由肩后缠绕在身上，一块丝绦把丝绸在腰部一束，胸部不象中原女人束得紧紧的，却是放开任其随身体跳动。

    牛清见过好多来洛阳经商的讲经的西域人，都是高鼻纵目，不过那些都是皮肤黝黑，也没有这种金黄色头发，金发下面面部肤色白得惊人，以前绝没有见过，莫非她是金毛狐狸成精。早听说狐狸拜月的故事，狐狸在月圆之夜头顶人的骷髅头拜月亮。如果骷髅不落地，狐狸就可以变成人形，头顶骷髅越多狐狸的道行就越大。牛清越想越怕，却象定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金发女郎对牛清一笑，用西域人特有的古怪腔调说：＂公子，请坐！＂

    牛清吓得脱口而出＂仙人饶命！＂

    金发女郎笑道：＂我不是仙人，我是圣女！＂

    牛清赶紧说：＂圣女饶命！＂

    金发女郎说：＂我们的神爱世人，我也爱世人！＂

    牛清连忙说：＂不知圣女有何吩咐？＂

    金发女郎笑着用她那异域腔调说：＂公子是不是俊朗小夷甫牛清，久仰久仰！请饮一杯酒。＂说着拿起几案上银壶往一把银杯里倒满酒递给牛清，银杯里的酒泛着银子的光亮，香味扑鼻，牛清不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金发女郎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果然爽朗，请进内室一谈。＂

    牛清突然感觉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再看金发女郎，心中不自觉生出一种崇敬神圣来，那女郎伸出玉手轻轻拉着牛清走入内室，里面的布置另有情趣，特别的是在几案中央也摆放了一个银质的十字架。看到牛清对十字架疑惑，金发女郎笑着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的父被钉在十字架上，用他的血赎我们的罪，这十字架就象征我们的父，我们的神。＂

    牛清突然想起来素衣老妇人说过镇压妖邪之事，说道：＂圣女，是否想让在下去救您的父神，只是不知如何作法降妖？在下一定尽力而为，不敢推辞。＂

    金发女郎听了忍不住大笑道：＂我们的父已经在死后第三日复活了，不用劳烦公子了，不过公子见娘娘之前，我会教你一些东西。＂

    牛清感到似有重任在肩，不觉腰板一挺朗声说道：＂请圣女赐教！＂

    只见金发女郎轻轻解下腰上丝绦，随即身上斜披的丝绸滑落下来，在屋子里巨大蜡烛发出的暖红色光线照耀下露出一段泛着银光的玉体，牛清一下看呆了，金色头发，银色皮肤，硕大的乳房从胸前跳出来，腰部下面露出一丛黄金色绒毛，整个身体就像镀了一层银子，再用金丝线做了头发，混身散发着光芒。牛清心脏突突乱跳，全部血液一下子涌到了脑门，脑子一下子空了，来不及思考，全部血液又一下子涌到了丹田，下面一下子实了，突然跪在了地上呐呐说道：＂圣女！圣女！???＂

    第二章

    牛清看了看屋内的摆设，确定不是在梦里，银十字架还在几案中央，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赤身躺在床上，金发圣女也赤身侧卧在一边熟睡。牛清伸手偷偷摸了一下金发女郎的屁股，还好，没有狐狸尾巴，可以确定不是狐狸成仙，禁不住血气又冲进丹田。金发女郎睁开眼看见牛清情绪高涨，低声说：＂公子果然神勇，一会儿娘娘还要问话。＂说罢一骨碌爬起来，轻轻披上丝绸系上丝绦走了出去。

    牛清迷迷糊糊又睡了，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迷糊间听见有人说：＂公子，请用餐！＂抬头一看，见两个绿衣少女正把自己的衣服袍带放在床边，然后退到外间屋子，慌忙穿了衣服。绿衣少女带着牛清出了宫殿，看见天色大亮，也不知道东西南北，分不清那个时辰，转过花廊回到刚来时的那个院落，走进宫殿房间，看见几案上早已摆上杯盘食物，绿衣少女在一边伺候，自己突然觉得腹中大饿，分不清味道如何，狼吞虎咽饱餐一顿。感觉如同在梦中一般，不觉回头问绿衣少女：＂在天宫吗？＂两个绿衣少女扑哧一笑不致一词。

    牛清吃过了饭，依旧十分恍惚，可能昨晚劳累过度，不住打着哈欠，见两个绿衣少女撤了杯盘，自己来到墙边的几床上，斜倚着床上放的床几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时绿衣女子又来叫醒用餐，抬头一看已经掌上了灯，原来天黑了下来，胡乱吃了饭，两个绿衣少女撤了杯盘。

    牛清此时觉得有了精神，这时素衣老妇人走了进来笑道：＂公子可好，我家娘娘有请！＂牛清不敢多问，随老妇人穿过几个院子来到另一所院子，进了正殿房间，又进入内室。

    内室的布置与昨晚的那个内室大不相同，房间巨大极尽豪华，中央放一架十二支的鎏金灯，一个几案旁也放着两盏造型独特的鎏金灯，一盏是跪奴盛盘造型，一盏造型是仙鹤衔盘，几床上的床几上放着一盏琉璃灯，造型为三虎衔盘，灯光照耀下几案上摆放金器银器闪闪发光，几案上几盏琉璃杯里放着琉璃水晶珠子散发着夺目的彩光与几棵珊瑚树晶莹的亮光交相辉映，梁栋上悬挂几个大夜明珠闪耀着辉光。墙上四周挂着不同花纹的织锦帘子，有仙人骑鹿纹、云气回环纹、长乐未央纹等，把墙壁遮得严严实实，从帘子上方垂下的流苏上挂着玉佩、玉龙、等玉器。一座琉璃屏风把房间分隔成两个部分。偷眼看屏风后边，只见一座床榻放着房间的后方中间，造型犹如一座九脊式的宫殿，红柱子上盘绕着金色虬龙，斗拱上绘着红绿金三色彩画，从宫殿阑额枋上垂下的织锦帘子成了床的入口。七层鎏金博山炉散发的香味恰到好处，让人感到如在仙境，灵魂顿时脱离了臭皮囊飞入了天堂。

    牛清听见素衣老妇人轻声说了声：＂娘娘，公子到了。＂

    从琉璃屏风后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知道了，你退下吧。＂素衣老妇人轻轻退出房门，接着一阵环珮叮当，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

    只见此女子大约有三十四五岁光景，身材不高，头发上插着同心七宝钗，黄金步摇轻轻晃动，皮肤略黑，右眉毛后有一小块青疵，身穿金花紫罗面衣织成的襦裙，腰上系五色文绶，从文绶上垂下的玉佩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脚穿七宝綦履飘飘走来，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牛清不觉覆拜服于地，口称娘娘。

    女子笑道：＂公子请起。＂

    牛清顺从地站起来，女子指着几床说道：＂公子请坐。＂

    牛清盘膝踞坐在几床上，女子坐在几床另一面对外面说声：＂上酒。＂从外面轻声进了两个绿衣少女，其中一个少女手托一个大银盘，银盘上放着两把银壶和两盏水晶钵。少女把水晶钵放在牛清和那娘娘中间的床几上，两个绿衣少女手持银壶分别站在两人身后。

    那娘娘并不看二绿衣少女，只是两眼含情地看着牛清说道：＂斟酒！＂

    两绿衣少女各自往一盏水晶钵里面倒上半钵酒，酒香浓郁扑鼻，牛清不觉咽了一口口水，那娘娘笑道：＂公子，请饮一杯。＂

    牛清看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钵里清透的液体端起来一饮而尽，顿觉混身舒泰，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要舒展开来唱一段赞美神圣的歌，眼前好像看到了天上人间的每一处美景，四肢百骸都象长上了洁白的羽毛随时就要飞将起来。

    那娘娘也举起水晶钵喝上一口，绿衣少女又给牛清斟上半钵，牛清又一饮而尽。

    那娘娘对牛清说道：＂有请公子看点东西！＂牛清随着那娘娘走到屋子的一面墙壁，那娘娘掀起织锦帘子露出缤纷灿烂的壁画，两个绿衣少女在两边每人捧一盏琉璃灯，借着灯光，牛清看见满壁都是秘戏图，各样姿势，不同动态栩栩如生。牛清以前曾经看过坊间流传的春宫图比起这里的图绘简直如云泥之别，不觉跃跃欲试，心中生出无数小爪子一下挤进丹田，连拉带拽唤醒了野性十足的巨兽，巨兽已经闻到了血腥，发现了猎物，就差纵身一跃将猎物扑倒地上撕得粉碎。

    牛清正感到心中****如炙如沸，象火山即将烈焰冲天之时，看到身边两个绿衣少女低着头无动于衷，心里突然如同头顶一道闪电划过，倾盆大雨夹杂着冰雹一下熄灭了火山的烈焰，凝固了滚烫的岩浆。野兽突然发现猎物一晃而逝，再也不见踪影，一下子失去英勇丢失了信心愣在原地。

    牛清又感到心中似用水浇灭的炭火，嗞的一声只剩下一团烟气。突然牛清感到两只小手正从自己的丹田往下轻轻掠过，炭火象瞬间被注入了汽油，砰地一下火光冲天。猛兽又发现了目标，再也不会失去了，开始毫无顾忌疯狂地疯狂撕咬吧。牛清猛然回过头来看见那娘娘早已经一丝不挂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再也顾不了许多，几乎连撕带扯的掳掉了身上的衣服一把抱住了那娘娘。两个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如同那白面交进石灰里再也分不开来。

    等到牛清重新找到自我，才发现两人在地上结成一束并蒂莲，那娘娘也从遥远的天国回到了现实爬到牛清耳边低声说：＂床在那边。＂

    牛清抱起那娘娘绕过琉璃屏风来到那座好似宫殿的床前，等到上了床才发现床榻大的出奇，里面早已点上了灯烛，上面梁柱间悬挂着一颗乳白色的大夜明珠，龟纹枕和琥珀枕与金错纹绣被叠放在一边，床榻四周是四个整块的玉石，上面刻着逼真如生的秘戏春宫图。

    牛清又一次变成了疯狂的野兽，那娘娘如同绝望的巨蟒紧紧绕着野兽绝不放弃每一次进攻机会，野兽发起一次次进攻，巨蟒越缠越紧，从山巅滚落到山坡，从山坡滚落到激流里，从激流里滚落下瀑布，在潭底溅起万丈洁白的浪花，浪花又自天而降，落入碧绿幽黑的潭里，不断涌动散向四周，变成一块墨绿的沉静。

    野兽和巨蟒的较量一直没有停息，不断在血腥中友好和谐地较量，不断在疯狂中理智地融合。

    第三章

    洛阳城西紧靠白马寺西边的大市是京城里最繁忙经济区，衍生出许多平民的聚居，住在京城里的平民比其他地方的平民更要艰苦，朝廷里的每一项新法令都先从这里推行，权贵们虚假的清谈和奢侈的本质主宰着奇怪的流行在这里徘徊，政府里势力交错倾轧生死变幻而出的恐惧在这里留连忘返，城里许多荒坟野林里孤魂野鬼伴着狐仙蛇怪的谣言在这里撒下巨网，使得这里的平民养成一种奇怪的风俗--------遇到事情如同苍蝇逐臭，不期而至，不约而同，聚集围观，然后又低头耷拉脑袋如同丧家之犬遇见棒打四散而逃，之后再也想不起曾经的聚会围观。

    此时人们又聚成了一个水泄不通的大圈，旁边的树上、土堆上一切高出地面的东西上，就连乌头门（就是后来的牌坊）上都爬上了探着脑袋聚精会神的人们，正坐在旁边悦来茶楼上的人们也纷纷从窗口探出脑袋。靠窗而坐有两个身穿灰布袍的人似乎对此不是太感兴趣，默默地喝着茶水似在仔细品味，偶尔眼睛瞟一下楼下远处人群的核心。

    人群中央两个彪形大汉正抓着一个锦衣少年撕打，锦衣少年抱住头不断求饶，一个彪形大汉看打得差不多了，示意另外一个停手，低头恶声喝道：＂小王八蛋，知道老子为啥打你？兔崽子，竟敢偷盗你家韩爷家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快把你同伙招了出来，赃物窝藏在那里敢说一句谎话，打不死你个贼驴囚。＂

    锦衣少年哭嚎道：＂小人不是盗贼，从没有偷盗过谁，爷爷饶命！＂说着一摸脸上鼻子嘴角淌下的血，不高嚎啕只是呜呜咽咽抽泣。

    一个彪形大汉一脚踏住锦衣少年右手，弯腰撕住少年那锦衣宽大的袖子骂道：＂你个贼驴囚还敢撒谎，这锦衣从何而来？你失踪这几天那里去了？老子盯上你不是几天了！****的王八蛋！＂

    另一个彪形大汉笑着骂道：＂******盗尉部里出了盗贼，你们这帮驴囚的看看现在是谁的天下。＂

    锦衣少年早吓得如一团烂泥做声不得。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拉着少年一只胳膊拖拽而去，只剩下街道土地上几片斑斑血迹无声的展示着曾经的故事。围观众人一哄而散，脚步扬起的灰尘随即又把故事掩盖起来，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茶楼上两个穿灰布袍的人已经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看着街上的风物听着人们的谈话。

    一个少年乞丐对另一个白须乞丐说：＂河南尹家里被盗了，盗贼竟出在盗尉部？这盗贼太大胆了吧，大白天身穿赃物招摇过市。＂

    白须乞丐说：＂这韩家早就该盗，听说这韩谧过继到皇后家族改称贾谧，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呢！＂

    少年乞丐说：＂对对，我还听说贾谧还结交了二十四友准备谋逆呢！还听说他和太子下棋输了要悔棋，太子不许，他把棋子扔到太子脸上，太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白须乞丐朝少年乞丐靠了靠低声说：＂年轻人，说话轻声点，万一让人听到??????＂

    少年乞丐笑道：＂咱这头不值钱，谁会在乎咱爷们呢？＂

    白须乞丐也笑道：＂瞧你小子这机灵劲，谁敢担保你那天不会交了****运一下子平步青云呢！＂

    少年乞丐打趣道：＂咱又不会象那河南尹韩寿大人，人才好，文采也高，自曝风流史，一篇＜偷香赋＞抱得美人归，真个入赘了贾家，儿子改了贾性，先抱住了粉腿再抱住了粗腿，从小吏爬上河南尹，太子见了他也得叫声姨丈，你说上哪儿说理去？哎，您老人家当年不是也有一段风流吗？啧啧，可惜没抱上谁的腿，自己却丢了半条腿????????＂刚要再说，白须乞丐举起打狗棒朝少年乞丐头上就是一棒，边骂道：＂你个死懒货，揭人家短处，我李瘸子起码是货真价实的瘸子，不象你薛瘸子是个冒牌瘸子，是个学瘸子。＂

    少年乞丐手疾眼快，用自己的打狗棒挡住白须乞丐的棒子说道：＂老李饶命，老李饶命，别生气，别生气，咱还要想你讨教走路技巧呢。＂

    白须乞丐又要举棒，少年乞丐站起来一瘸一拐躲开了。

    穿灰布袍的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朝河南尹韩寿大人的府邸去了。

    洛阳城中各个官员的府邸布置都有自己的特色，奢侈豪华的如石崇，何劭、品位高雅的象王衍、肃穆庄严的有张华、粗俗怪异的当属司马姓的诸家王爷。河南尹韩寿家的府邸更有特色，这韩寿当年做贾充手下一名文职小吏，与贾充二女儿贾午偷情，贾充无奈将女儿嫁于韩寿，贾家只有二女，长女贾南风既当今皇后，贾充死后无有后嗣，贾充夫人郭隗让韩寿之子韩谧改姓贾谧过继给贾家，算是贾家的后嗣，贾谧依旧住在韩府。这贾谧自负文采出众，结交天下各色名流，与石崇、陆机、潘岳、左思等二十四人号称二十四友。虽说名为韩府，私下人们也叫贾府。当今皇后掌权，贾谧作为后党参与国政，太子见了贾谧也要低头，诸家司马姓的封王更不敢与之抵牾。进出韩府的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三教九流都有，有的打着以文会友靠贩卖文采拍马溜须，有的腰缠万贯靠财货奇珍拉拢贿赂，有江湖术士来赠送天机以博得前程，当然也有冲着贾府库房而来的大盗，就在几天前贾府失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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