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71.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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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犹如石破天惊,激起千层浪。

    众妃嫔皆小心瞧着帝后脸色,不敢做声,殿中一时寂若无人。静姝往凳手靠了靠,抚着怀中白铜镶金雕凤纹暖手炉,脸上略含嘲讽之意,缓缓道:“都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尚采女品级虽低,但好歹是后宫中人,岂可如此血口喷人!再者,我连浅桦是谁都不知道,为何要害她?”

    临冬生来貌美,即便落魄也难掩姿色出众,她冷笑一声,似是妩媚,眼中却露出寒冷的恨意,轻蔑道:“浅桦于你,自然无足挂齿。”随即又怒目圆瞪道:“但我与兰才人,却是你的眼中钉,骨中刺。是我愚笨,才中了你的诡计!”

    静姝勾唇一笑,道:“你私自左右暴室惩处宫人,无视帝后,也是我的诡计?”说完,又朝赵祯款款道:“官家当日宽宏大量,虽降了她的品阶,却也未有惩处。如今看来,尚采女竟半点悔意也无,实在可恨!”

    赵祯见两人针锋相对,甚感厌烦,恨不得立刻拂袖走了,让她们自己闹去。他拉下脸,道:“尚采女,念在与你素日的情分,朕才让你进殿说话。若你拿不出证据,张口胡乱污蔑皇后,朕绝不会轻饶你。”

    静姝听闻,心中得意万分,抚了抚鬓上凤钗,“辜念你往日侍奉有功,家中父兄也都为朝廷效力,你若此时退下,我也不再追究。”

    她说话轻飘飘的,似是无意,可临冬一听父兄两字,心中一震,只觉五雷轰顶,几乎不能自持,怒极反笑道:“你别太过得意,我既然敢来,岂非没有几分把握?!”

    说完,临冬盈盈起身,跪至赵祯跟前,痛哭着呜咽道:“臣妾不该擅自左右暴室之人,如今已然悔悟,无论官家怎么处罚,臣妾都甘心承受。”见面三分情,赵祯到底不忍,沉声道:“你且别哭,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

    临冬哭道:“臣妾当日瞧着浅桦暴死,一时迷了心窍,就错怪了兰才人。但过了几日,静静一想,只觉蹊跷。那日原本是宣了苏文君诊治,却临时被皇后唤了去,只剩兰才人独自出诊。后来,臣妾听宫人说起,也只有慈元殿的人去过浅桦房里……”

    话还未完,只听静姝斥道:“一派胡言。”又朝赵祯道:“臣妾传召苏文君,只是问一问宫中咳疾势态,并没有尚采女想得如此意味深远。”

    赵祯也曾听杨德妃说过,曾有宫人瞧见浅桦死前,有慈元殿的人去过蕙馥苑。又见两人势不两立、据理力争,一时只觉头昏脑涨,真假难辨。

    临冬泣道:“皇后用心险恶,知道浅桦是臣妾左右臂膀,必然会重责诊病医女。臣妾与兰贵人无论谁输谁赢,对皇后来说,都是有益无害。官家将此事交由她查了许久,最后却只逼死了一个小宫女就不了了之。若是她有心追查,大可从那毒药断肠草查起,她既避重就轻,自然是心中有鬼。”

    赵祯问:“皇后为何不查断肠草?”

    静姝道:“臣妾委实冤枉,臣妾有叫人查断肠草来龙去脉,但因当时正值夏秋交际,多有宫人患疮肿毒,而断肠草正好可治其病,故许多宫人手中都有此种草药,实难明察。”

    赵祯点点头,“那慈元殿的宫人为何又会恰巧在蕙馥苑出现?”

    静姝见他如此相询,知道他心中已经开始怀疑,甚是心寒,垂眼道:“宫人间有私下来往,再正常不过,也无宫规说不许宫人间相互走动。况且,慈元殿上下百余内侍宫女,臣妾又如何能一一顾及。”

    赵祯听着静姝款款说来,不由得不信,遂道:“尚采女,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临冬见赵祯倾于皇后,心中仿若被炙火烧着滚滚浇油,不住的翻滚沸腾,她跪步行至赵祯脚下,扯住他的龙袍边角,抽泣道:“臣妾说的都是实话,皇后不仅想害我,还想借我的手除掉兰才人,请官家明察。”

    一想到,后宫之中竟有人想陷莫兰于死地,赵祯不禁怒火上升,道:“朕当然要查,而且要彻查,朕倒想看看这背后阴险之人到底是谁。”又朝杨德妃道:“德妃,依着你上回的线索,继续查下去,不管是何人,都尽管来禀明朕,朕自会处置,决不轻饶。”最后几字说得虽轻,却是咬牙切齿,将众人唬了一跳。

    杨德妃忙起身,恭谨道:“是。”

    不过半会,赵祯因有朝臣觐见,匆忙回了福宁殿议事。赵祯一走,临冬没了倚靠,被静姝赶出了慈元殿。

    众人坐得疲乏,附和着说笑几句,各自回寝殿休息。

    弄月在垂花门处候着,见莫兰出来,忙堆笑迎了上去,道:“莫兰,咱们一起回去。”

    莫兰要行礼,却被拦住,弄月道:“就你我二人,若还讲究礼仪,岂不生分了。”又握住莫兰的手道:“前先日子,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大好了?今天瞧着,气色倒不错。”

    莫兰早想和弄月说话,只是找不到时机,此时回握着她的手道:“已经好全了,倒是你,身子弱,今日虽是雪后大晴,但也极易受寒。可让御厨房煮些当归生姜羊肉汤,既能益气补血,又能温中驱寒。”

    弄月笑了起来,道:“你倒真有了几分医女的模样,以后我若是有个这里那里疼的,一定先来问你。”

    两人从前虽亲密无间,但如今都是妃嫔,宫规严明,叫她人瞧见,易惹是非。莫兰恭谨了几分,道:“谢美人谬赞,若是有臣妾帮得到的地方,自然尽力。”

    弄月见她耳侧有一缕鬓发松散了,伸出纤纤素手帮她抿了抿,道:“看你说得多生分,是不是因我许久不去看你和子非,就怪我了?”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莫兰见她神色凄婉,令人怜惜,忙揽住她的手臂,浅笑道:“你可伤错心了,我只是见这里人多,守几分礼总不会错,咱们还同仁明殿那般相处才好哩。”

    说起仁明殿,弄月心中亦是惘然,她知道一切都早已回不去了,但依然装作十分欣喜的模样,点点头道:“那是当然,今早上听说你受封了,我不知有多高兴,恨不得马上去如意院找你。”

    莫兰笑道:“幸好你没来,院里好多东西都没收拾好,只怕我也没功夫顾着你。”两人出了殿门,行至宫街,弄月正要说话,却从廊下吹来一股阴风,迎面拂来,只觉喉头发痒,禁不住咳起来。

    梨落见此,忙拿了帕子递去,弄月捂着嘴连咳了十几声,连脖根子都咳红了。莫兰帮她拍着背,好不容易才止住,弄月笑:“老毛病了,御医天天瞧,一碗碗苦药下去,也丝毫不见好转,你若是有好方子,就告诉我一声,好歹试一试。”

    莫兰满脸忧色,劝慰道:“这也不算大病,慢慢养着自然会好。”

    两人说着话,行至岔路处方分开。

    太阳正当空,才半日的功夫,雪已融了大半。唯有宫街上的青砖坑洼处结着些许冰屑,稍不小心,就会滑了脚。远远瞧去,禁宫深处,飞檐屋瓦上也还是一片银白。

    梨落扶着弄月慢慢走在宫街上,轻笑道:“我先前还以为官家要封兰才人为妃,心中还隐隐担忧,却不料竟只是才人,比娘娘还低了一阶。”

    弄月望向天际深处,目无一物,淡淡道:“不过是权宜之计罢!毕竟莫兰的家室、背景摆在那里,先太后又有懿旨贬她为贱婢,不许她入妃册。官家若骤然给她妃位,不说后宫,只怕朝廷也要掀起波澜万丈,中书省那些白胡子老头可不是好应付的。”

    梨落疑惑道:“娘娘的意思是……”

    弄月见四下无人,才低了低声音道:“你可仔细记住,即便心存嫉恨,在官家面前,也不许露出半分不满之色。只要与兰才人相关之事,皆要捧着、应着。”

    梨落见弄月神色郑重,忙应:“是。”

    莫兰回到如意院,只见梅花林中站满了人,走进一看,才知竟是子非领着仁明殿众人过来道喜。

    子非见莫兰回来,迎上前去,躬身道:“兰才人万福金安。”

    莫兰忙将她扶起,喜上眉梢道:“你怎么来了?”

    子非笑嘻嘻道:“她们都说仁明殿飞出了两只凤凰,偏要过来瞧瞧。”

    清秋亦是知礼之人,见是才人旧识,丝毫不敢怠慢,忙将众人请入花厅中坐了,又叫宫人呈上各色瓜果、糕点。

    子非虽不似先前那般贪吃,但也不改本色,大口咀嚼起来,乐得旁人道:“你再吃这么多,小心又变回原来模样。”

    子非嘴中含着吃食,囫囵不清道:“一见到好吃的,就管不了那么多啦。”又朝莫兰道:“才人娘娘,我能带些回去慢慢吃么?”

    莫兰也被她逗笑了,忙叫清秋又备了数包糕点塞进她怀里。

    厅中犹摆着各色赏赐及妃嫔们送来的贺礼,一时还未来得及收起来,众人见了,皆是钦羡不已。

    子非从袖中拿出一包红纸,递给莫兰道:“今早上听说你受封,众人连活也不做了,急忙赶出几样窗纸来。”说着,望了望厅角十余个朱漆托盘装着各色金银首饰、翡翠如意、绫罗绸缎摆在红木兽雕案几上,低声道:“虽不值几钱,但也是众人一点心意,愿您与官家能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说到最后,想起自己与刘从广前路漫漫,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或许一辈子再也不能相见,顿时思绪婉转千回,心底最深处辗转出悲辛渐渐压至胸口,只觉呼吸都难。

    莫兰亲手接了,摊开来看,竟有双喜鸳鸯、龙凤喜、丹凤呈祥等百来样花案不同的窗纸。她眼底渐渐朦出一层雾气,道:“我喜欢得紧。”说着,唤了清秋来,道:“你遣人将窗花都贴上。”

    清秋应了,立刻叫了人去布置。众人见如此,心中颇感欣慰。

    待子非等人走了,莫兰才命清秋将厅中赏赐物件记录于册,除捡几样朱钗留着平日佩戴,其余皆收入库中。

    莫兰卸了妆容,换上浅碧色缀暗花的宽松棉袍,绾了斜髻,用银簪压着,簪上并几朵院前摘的青梅,耳侧垂垂落下几缕鬓发,衬得肤莹洁白,明眸黛眉,袅袅婷婷如那风中团荷,清雅于世,不沾染半点风尘。

    冬日天短,才用过午膳不久,太阳已斜斜西矣,宫人们将各处窗花都贴了,还剩余几张,遂进屋问道:“请问兰才人,贴剩的窗花该如何处置?”

    莫兰沉吟片刻,问:“院门前的宫灯可有贴上?”

    宫人回:“只贴了各处窗户,倒是没往宫灯上贴。”

    莫兰道:“那将院门前的灯笼也贴上,若是再剩,就先让清秋好生收起来。”

    宫人躬身回:“是。”

    莫兰一时兴起,站至廊檐下瞧着宫人往灯上贴喜字,薄薄日光渐渐失去光华,白白的倾洒于地,院中梅香馥郁,裹着寒风清洌洌的扑入鼻中,四周恬静安详,偶有宫人交谈,也是轻松愉悦之声。莫兰瞧着那宫灯上的大大红色喜字,心里轻飘飘的,似有无限欢喜,却难以喻明。

    清秋将赏赐之物一一点清妥当收于库中,待忙完了,才见莫兰迎风立于廊檐下,忙拿了石青刻丝灰鼠披风,搭至她肩上,道:“才人从暖阁中出来,只穿着袄裙立于风中,若是受了寒,奴婢们可罪该万死。”

    莫兰笑:“我又不是闺阁中出来的千金小姐,哪有那样娇贵。”嘴上虽是如此,到底将披风裹了裹,呵手道:“外头冷,咱们进去暖和暖和。”正说着,只见周怀政领着肩舆,已行至阶下,见莫兰就站在廊檐下,忙堆起笑意,福身道:“兰才人,官家请您到福宁殿用晚膳。”

    莫兰听闻,顺势下了台阶,就要往轿中去。

    清秋急忙将她拦住,道:“才人,您这身妆扮也太素净了些,该补补眉,再换身衣裳,方能面圣。”

    莫兰笑:“无碍,官家倒并不在意这些。”

    清秋急得跺脚,道:“哪里有不在意的,先前的杨美人、尚美人,如今的杨德妃,可都个个姿态娇媚,妆扮华美,才深得圣宠。”

    莫兰不理她,直往轿上去,笑:“你倒是懂得多。”

    待起轿了,方听清秋道:“等一等。”

    说完提着裙子往院中奔去,不过一会便回转来,将手中兔毛罩子包的喜鹊绕梅方形手炉放入莫兰怀中,才向执舆之人吩咐道:“起轿吧。”

    一路上,已有内侍提着烛火往各宫各殿掌灯,见了莫兰舆轿,皆屏声静气立于墙角。待到了福宁殿,天已全黑,四处高高挂着红灯笼,四处盈满了喜庆颜色。下了轿,穿过游廊抄手,沿着花园中的细径小路绕过假山流水,才行至一处小阁。早有内侍将帘幕掀起,请莫兰进去。

    暖烘烘的清香扑面而来,使人微微眩晕,只见阁中竟无一样家具摆设,几丈宽的大厅里摆满了春兰、建兰、蕙兰、墨兰、寒兰、莲瓣兰,更有许多莫兰从未见闻过的品种,绿油油的叶瓣衬着洁净无暇的花朵,更是碧绿清秀,风韵高雅。

    身后有人慢慢将她环住,身上亦是她所熟悉亲密的味道,他的呼吸暖暖拂在她脖颈间,良久才道:“喜欢么?你瞧,这么多品种的兰花,却只有你是最美。”

    莫兰眼中有盈盈泪珠,却浅浅的笑了起来,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用尽力气,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赵祯掰过她的身体,正要说笑,却见她忽然流下泪来。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像是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异宝,小心翼翼、满是柔情的帮她拭去眼泪,戏谑道:“才这样,你就要哭啊。”

    莫兰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中,终于淅淅沥沥的哭出声来。

    当日杨美人让她跪于碎瓷片中的时候,下腹血流不止小产的时候,被太后贬入染坊做贱婢的时候,去福宁殿看他却被内侍拦住殿外的时候,她的心都是那样疼,比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还要疼,恨不得立刻辗成齑粉,免受这苦痛。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那些都是值得的,若是没有那些曲折、阻扰、刻骨铭心的思念,或许,他待自己,也会如对待其她女人一样,渐渐冷却、遗忘,然后抛弃于时间的荒野。

    赵祯抱着她,静静抚着她头上青丝,虽有满室的兰香,却依然掩盖不去她身上的味道,那种味道让他有一种奇异的安逸感,仿佛只要有她在,这世上就没什么可遗憾的。

    她许久才抬起头来,脸上润泽有光,眼睛哭得红肿肿的,倒有几分旧诗中江南采莲少女那般的纯真姿态。

    她忽而踮起脚来亲在他唇上,温温润润的嘴唇像是清甜可人的糖果。赵祯被她弄得呼吸迷乱,好不容易克制住,将她推开,轻笑道:“咱们先用晚膳……”

    可是她却变本加厉的纠缠上来,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迫使他俯下身来与自己接吻。她甚少这样主动,朱唇拂过他的唇、耳、又吻在他的喉结上,他浑身战栗颤抖,耐着性子道:“你饿不饿?”却不想她已将他腰间的玉质龙纹系带解开,将手往衣里伸了进去。

    赵祯彻底被她惹火了,他忘情的将她拦腰抱起,吻在她雪白修长的颈上,脚下往暖阁走去。那是间半大的寝屋,与花厅相连,里面放着雕龙刻凤的梨花木大床,床前挂着百子帐,床头悬着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红烛高奏,满室红辉。

    她被轻放至床上,他覆过身来,见她脸颊被灯火照得红润润的,眼光如水般望着自己,不禁如痴如醉般吻了上去,唇齿间全是她的芬芳。被褥下似有什么磕在莫兰背上,硬硬尖尖的颇为难受,她呼吸紊乱道:“好像有什么在被褥里……”后面的话被他含在吻里,只是囫囵作响。

    他炙热的吻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紧紧的将她攒在怀中,似要将她撕扯殆尽。他弄疼了她,她轻咬在他肩上,留下嫩红整齐的两排齿印。

    她睡得极为安稳,呼吸轻盈而平稳,淡淡的透着兰香萦绕身侧。他撑着手在灯下看了她许久,轻轻拂开乱发,抚在她颊边粉色疤痕上,极为心疼。她在睡中亦有知觉,本能的往侧边缩了缩,锦被滑落,露出凹凸有致的肩胛骨,十分迷靡诱人,他忍不住低头吻在她温腻如玉的肩上。

    天光渐亮,隐隐可闻见早钟鸣响。莫兰被饿醒了,惺忪的睁开眼,只见赵祯已换了朝服,静静坐在灯下看书。

    见她醒来,将书掷于桌上,穿着鞋爬到床上去,与她面对面笑道:“朕要去上早朝,一时也不知何时才能下朝,你睡醒了就自己回如意院去,朕中午再去瞧你,可好?”

    莫兰含糊的点点头,又闭了闭眼睛,他吻在她额上,掀开帷幕出去,走至门口,又回头温和道:“朕走了,你呆会看看褥被下有什么。”

    莫兰从被中坐起,见他朦胧的站在朱红百子轻罗纱帷幕后,隔得很近,又似遥不可及,她低声道:“我等着你用午膳。”

    一时,清秋携着宫人端了沐盆、巾帕、脂粉等物进殿伺候,待收拾妥当,正要起身回如意院之时,莫兰忽想起赵祯说的那句“你呆会看看褥被下有什么。”遂命清秋去将褥被掀开,只听清秋轻呼一声,道:“才人,你快过来看。”

    莫兰忙掀开帷幕走近床前,只见厚厚的被褥之下,竟放着几十颗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心想难怪昨晚上,总觉得背上睡得不舒服。

    清秋一向稳重,此时也欣喜道:“官家待才人真是与众不同,这些可都是民间才有的,宫里并不兴。”

    莫兰心里一动,脸上渐渐绽出笑容来,溢至眉梢眼角,伸手抓了一把果子,吩咐道:“都收拾起来,带回如意院去,煮鸡汤喝。”

    清秋“嗳”了一声,吩咐宫人寻出篮子来,将四样干果装了,亲自提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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