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的殿堂 第二章 凡蜕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妖……”肩上扛着包袱，武呆呆凝视前方，驻足不前，忽然，双脚蹬地，纵越而起，落于树干之上，又双手上攀，渐渐冲破叶子的遮挡，立于顶尖。

    强烈的光芒刺得眼睛发白，瞳孔收缩慢慢复明，正中的太阳垂暮，不够热烈，下面是绿色的海洋，一望无际的树海便是大地，几只鸟扑腾而起，飞往远方。

    “翅膀！方向！”嘴角喃喃，武低下了头，冷风拂过发梢，有点寒，再次抬头，看着正中不强烈的太阳，眼里波动，“方向乱了！”

    “沙沙！”树叶和枝干一阵摇晃，武已经滑下了树顶，重重踩在地上，身子一直，转身看向眼前大树，眼一凝，嘴中喝道：“斩！”

    “唰！”一道白光划过，眼前大树齐根而断，倾倒下去，树叶纷飞。而平滑的断切处，可以清楚看清一圈圈的年轮，嫩汁渗出。

    “方向！在这边啊！在这边……”喃喃几声，武迈步走向了前方，那是年轮密集的方向。

    ……

    “啾啾！”一阵悦耳的脆鸣响起，武蹲在树干上，隐在叶间，透过叶缝认真地盯着对面的一个鸟巢。

    “啾啾！”鸟窝里是几只黑毛的雏鸟，也怪异，并没有翅膀，好像一个个圆滚滚的黑球，煞是可爱。而眼睛是天蓝的，灵动美丽，额头上长着一片红叶的羽，脉纹清晰。

    “啾啾！”一阵轻快地叫唤，几只雏鸟蹒跚越出了鸟窝，排成一列走到树梢尽头。

    “咻！”突然，第一只雏鸟身体一滚，砸落下去，越来越快，他天蓝色的眼里仿佛飘着一朵云，安逸而渴望着什么。

    眨眼，黑球砸在地上，碎成了肉泥，四溅的血迹和毛发清晰印入武的眸中。一阵悸动自心间传出，渗透到四肢，武开始颤动起来。

    “咻！”紧接着又是一个黑球滚落，眼里同样飘着云。

    “啪！”而结果却显而易见，没有任何差别。

    “为……为什么？”武嘴皮颤抖得厉害，眼里一阵黯淡，呆呆看着眼前一次次的下跳，一次次摔成的肉泥，他迷茫了。

    手掌一用力，将树干抓出一条痕迹，缓缓将右手抬起，看着掌心的那条红纹，他哭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

    刚从断树处走出没多远的周天武，忽然发现了一个好可爱的动物，一个黑球，顶着红羽，镶着蓝眼，在树梢上慢慢挪动。

    “咻！”结果，挪到尖的时候就直接滚落下来，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武见状，一个大步急冲过去，身子一转，背部砸地，却是稳稳将黑球捧在了掌中。

    “呼！还好，你这小家伙真调皮！”嘴角一倾，笑容刚刚绽放，一道急促而尖锐的鸣叫忽然从黑球嘴里传出，随之一声噗的闷响，黑球炸裂开来，碎成肉泥四溅在身上。而掌心一阵疼到骨子里的刺痛紧随其后，好像一把红烧的铁钳烫在手上。

    眼睛呆滞，一阵阵收缩，血泥慢慢划过脸庞，却是丝毫没有反应，连掌心的疼痛都好像不存在了。

    “到底……怎么了？”

    ……

    “哗哗哗！”指尖快速跳动，眼前的百妖谱就像放映机，迅速划过，突然，手掌一拍，定住了书页。

    上图是一个如此眼熟的黑球，下文写着：昨妖——凡蜕：蓝眼黑绒球体，无翅无尾无喙，头顶脉纹红羽，声如流水击石，生处无迹可寻，却有飞蛾之使，向来短命苦相。凡蜕本能一般，幼年便会从高处跳下，不会飞，向来身死，无一例外，若有好心人相助苟且一命，他会发出尖锐鸣叫，瞬间爆炸，留下一道烫金红印于此人掌间，作用——吸引一切妖的仇恨，仿佛天生为敌，三日自动消散。

    ……

    “为什么？”看着最后一只凡蜕也逃不过肉泥下场，武抹去眼角泪水，仰头呆坐在树干上，瞳孔涣散。

    “啪！”突然，一阵响动传来，武愣了一会儿，才机械地低下头去，看清那物，武的瞳孔又聚起了光，纵身一跳落到地上，缓缓捡了起来。

    “小梦会做梦！”看着手心的那枚粉色发卡，武不禁喃喃着，“小梦会做梦！”

    “是啊！梦！”抬头再次看向那堆肉泥，武眼神坚定起来，那抹迷惘消失不见。

    “我的梦，也在前方，从没断过，还有……大家的！”紧紧攥住那枚粉色发卡，武抬手拢了拢红发，将发卡戴了上去，眼睛凝起，“至死不渝！”

    “哗！”突然，一阵璀璨的光芒从肉泥堆中亮起，宛如彩虹跨过，神奇的一幕永远刻在了武的眼睛里。

    肉泥瞬间消融，化作泡沫在光中缓缓聚拢，却是璀璨光芒顿收，一只黑色的大鸟浮现在眼前，震翅掀起狂风，飞向了青天。能记得的，只有它那双天蓝色的眸子，以及里面飘动着的白白的云。

    “啊——”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武将落在头上的几片树叶轻轻摘了下来，遂屈指一弹，又飘飞出去。

    “梦吗？哈哈哈哈！哦——”一阵疯狂的笑回荡在这林子里，其间夹杂的那份喜悦怎么也不会穷尽。

    “呼！”终于笑累了，武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拿出了百妖谱，翻阅起来。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却是始终没能找到刚刚的那只大鸟，武皱了皱眉头，将其翻到了凡蜕的那页。遂从包袱里找出一只笔，在黑球的图旁边扭扭曲曲地画上了一只鸟，什么特征也没有，很普通，却是最后，武在其眼睛里添加了五朵云。

    画完后，武审视一遍，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又在图下写了些许字：

    今妖——地云：凡蜕追逐的梦，蓝色眼睛里有五朵云，是一只云端的鸟。

    “嗯！”提笔停下，武点点头，将书合上，收了起来，遂站起身子，看着北方，眼里隐隐约约也飘动着一团云。

    “你的梦，腾飞了！而我的，还在蜕！”穿越小说 www.kk169.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