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幻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这里，是无尽的暗沉，脚下没有真实的土地，像站在星空，俯瞰大地，只有望不到边际的黑。这里，没有所谓的天与地，一切都是混沌的，手掌触不到真实的物，行走间，只有孤寂与萧索。这里，是最不喜的孤独旅程。

    “这里是哪儿啊？之前明明还在操场上的啊！”周天武左右顾了一圈，满脑子的疑惑挥之不去！

    “啊——有人吗？”忽地，大声朝前方喊了一声，却久久的陷入了寂静，没有回应，像全被吞了进去，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这里——好讨厌！”紧皱眉头，脸也绷紧了些许，武站在原地，没有再走，似陷入了沉思。

    “这里是哪儿啊？难道……”又是一声疑惑发出，却不见传远，就又被一句豁然开朗的惊喜绷断，武睁大眼睛，里头闪过一道亮光。

    “难道——”声音越拉越长，还不见底了，“我刚刚睡着了？现在是在做梦？没错！一定是这样！”终于，想法明了，却……

    “呼！这样就好，这地方太讨厌了！”深深吐了一口气，武将面上的褶皱舒去，眼里有些庆幸，却又被一抹亮光遮掩，“那现在……”

    “睡——”突然，武朝后瘫倒下去，本应有落在实体上的冰凉的，却生了意外，只觉身子在下沉，一直往下坠，越来越快，不见止！

    “嗯？”嘴角刚掀起的弧度一下凝了起来，“不对！”将闭起的眼睛睁开，眼珠左右转了转，“啊——”突然，武大声尖叫起来，刺耳的音频直荡了出去，周围的呼呼风啸越来越紧，越来越锋利，在脸上刮得生疼。

    “啊——这是怎么了啊？谁告诉我！”

    “扑通！”一片人工降雨即刻形成，迅捷雷厉，而武，不知何时，已经落进了蓝汪汪的水潭。

    “咕噜咕噜！”一圈圈气泡打着转，像水上芭蕾，起起落落。

    “救——命，我——不会——游泳！咕噜噜！”隐约传出模糊的话音，却不待仔细搜寻，就伴着最后的一圈气泡彻底消失了！

    潭底，很幽蓝冰冷，深邃摄人，光线微暗，却恰恰衬出了一面正发出幽光的椭圆长镜。

    边缘镶着赤金色的不明金属，发出暗沉的色泽，下面有一支架扎在土里，笔直牢固，将镜子托起。而镜子却不是纯粹的玻璃，像水纹铺展，一圈一圈的涟漪清晰可见。从中透出的幽蓝像一张面纱，盖在表面，更显诡异神秘。

    “唔！”武慢慢沉到了底部，幸的是他还憋了一口气，没有呛到，但很快，脸由白变红再变绿，这出变脸的把戏颇显厉害。

    “唔！啊唔！”终于，小圈气泡吐出，武脸上的酱色全个涌出，铺天盖地的水鱼贯而入，将嘴里、腹里都全个撑开，眼见是到了极限。

    “咻！”一圈幽光忽地明亮，充斥着每处潭水，眨眼间，又消退了去，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冰冷刺骨的潭水。没错，整个水潭都干了，不见任何历史残留，只有一个大坑取而代之，干枯的皮肤裂开一道道口子，却没有殷红流淌。

    只见那面镜子孤零零的矗在中央，幽光不减，反而越发明亮。

    “噗！咳咳！”武跪倒在一旁，左手撑地，右手扶胸，一阵阵的往外吐水，直教人担心，是否将那苦水都裹挟了出来。脸又成了赤红，青筋暴起，爬满额头，身上本应潮湿紧贴身子的衣物却出奇的干燥，竟还会随风摆动，不解。

    武根本没过多在意，一番呕吐后，摇晃站起，打颤的腿肚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咳！”伸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武迈步走了几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大的问号挂在脑袋上，眉头紧皱起来。

    “嗯？那是……”忽然，无意间撇到了中央的镜子，武抛开刚刚的疑问，一副好奇宝宝的快步走到近前，将脑袋贴了上去。

    “哗哗！”水纹般的镜子荡起了涟漪，本有些混沌的白忽然化作清明，里边透彻起来，一幕幕场景跃然而出。

    ……

    “嗯！他……”一位皱着小巧鼻子的蓝眼女子从七彩镜子里收回目光，眼里有无奈、疑惑、惊奇……一双眼里竟然能够装下这么多的东西，实在惊叹。

    “不喜欢孤独，嗯！但又能随遇而安。是旱鸭子，怕水，却能及时走出。好奇心很重……他的心镜到底还有些什么？天缚者！牢笼，能破吗？唔！我好像对你感兴趣了呢！周——天——武！”

    “呵呵！”明媚的笑靥忽然开放，夺人眼球，竟连日光都骤缩了一下，暗了下来。

    ……

    夕阳挂在天边，摇摇欲坠，如同迟暮的老人，只剩了最后的一口气，却又回光返照，绽放出平生最绚烂的光华。

    一处高地，在此时就显得尤为可贵了，能够最大限度的去感受，去欣赏，绝对是美事。而一处凸起的小山丘恰恰被展现在眼前，让人不禁快步踱去。

    “姐姐！好漂亮啊！”一个也就五六岁的男孩用稚嫩的左手牵着一双细腻娇小的右手，大眼睁得明亮，紧盯远处的夕阳，眼底打了一层红色的背景，却又像凸显出来，一点一点移动。

    “呵呵！武喜欢吗？”旁边传来轻吟，应是那细腻双手的主人。

    “嗯！喜欢！”

    “那就再睁大点！不然，她很快就溜走了喔！”

    “啊！姐姐快抓住她，我不要她溜走！”

    “嗯——抓不住的！有些东西，是抓不住的！”

    “呜——好讨厌！那我睁大，再睁大，我要把她留在眼睛里！”

    “留在眼睛里吗……”女子喃喃了一句，眼底划过不忍与欣慰，好生矛盾。

    ……

    天上没半点云彩，只有一轮红日高挂，不着片缕，将身体的热度溢散出来。大地是着青衣的，一派欣欣向荣，更有彩色的花朵陪衬，尽显高贵。

    青林，茂密到极致的青林，像自上古就留存到现在，悠久的岁月留下的不是沧桑，而是震撼，是气势的恢宏。

    “丝丝！”一阵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不用猜，就知道是某条毒蛇在吐信子，张扬着霸道与凶残。

    “沙沙！”忽地，一黄色的条状物从枝叶间现出来，却又眨眼不见了踪影，一现一隐间，透出的是无尽寒气。

    “喂！没事吧！”被茂密的绿叶打碎的星碎光点洒在潮湿的泥土地上，显得不是那么规则，却律动。而一棵树下，正坐着一个女孩，衣衫的材质明显很名贵，却已破破烂烂的，不见一点光鲜，此时，她两手各在一边，死死揪着衣服边角，有明显的抖动，嘴唇发白，脸色青得透人，睁眼看着立在身前的一位装束简单轻快的不大男孩。

    “你……啊！好难受！”轻起唇齿，本想问问的，却一下止住，女孩紧咬嘴唇，大眼浸润，眉头搅在了一起。

    “嗯？你，被蛇咬了？”男孩将身子凑上来，仔细看了看，指着女孩右臂上的一处血孔说道。

    “嗯！”将身子尽量往后缩了缩，女孩低头应了声。

    “唔！你，好胆小啊！”

    “我……”男孩话刚落，女孩就唰的红了脸，结巴不说话。

    “好了！不逗你了！你被蛇咬到了！好像是——七菊！”男孩说着，眉头一皱，有些凝重起来。

    “嗯——嗯！好难受！”

    “你，会死！”男孩突然冒出一句干涩冷硬的话。女孩听后，身子抖了抖，紧咬嘴唇不说话，咬得很重很重，溢下一道殷红，眼里的泪花一圈圈打转。

    “嗯——如果把你右手砍了的话，或许就能活下来了！”男孩没心没肺的添了一句，然后盯着女孩的眼睛。

    “我——想活！”毫无气力的话，却透出无限的坚韧与勇敢。

    “那，我砍了！”从腰间抽出一把黑色短刀，明晃晃的渗人，男孩在手里晃晃，“我砍——了喔！”

    声音拉得老长，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女孩将头别到一边，双眼死死闭住，嘴唇咬得厉害，颤巍巍的伸出右臂。

    “锵！”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却没了后劲，不见殷红飘落，只带过一阵清风。

    “啊！”女孩莫名感到右臂一阵钻心的痛，不禁呻吟一声，眼里的泪花不堪重负滚落下来。

    “呼！”一阵清风抚过脸庞，却没有清凉，只有冰冷，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永远留在这个瞬间。

    好一会，女孩睫毛抖动，一抹亮光渐渐充盈瞳孔，眼前的景物映入眼帘。

    “啊！”女孩一声惊叫，打破了这静止的瞬间。男孩一只手捧着女孩的右臂，嘴早已印了上去，牙齿嵌入血肉，喉咙上下起伏，一丝殷红滚落。本黑亮的眼珠却不知怎的在被血红取代，一点点浸润。不料，被女孩一声惊叫，眼里的血红像受惊的白兔，跳脱走了。男孩渐渐回过神，抬起眼皮瞥了下，后张开嘴巴，放出被红色沾满的右臂，迅速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瓷瓶，倒过来抖了抖，一圈绿色粉末撒在了伤口处。接着，一张白布紧随其后，裹了个全。

    “呼！好了！”男孩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吐了口气道。

    “怎么……不是……”女孩呆滞起来，双眼从刚刚见到男孩可怖的眼神中回过神，一副傻瓜样的直视男孩，说不出的萌相。

    “哼！谁叫你那么胆小，我吓唬你呢！”男孩撇撇嘴，一副恶魔相。

    “你——真讨厌！”女孩朝男孩大声叫了一句，脸像鼓胀的红气球，扑扑的可爱，但眼里又落下的泪珠，却让人怜惜。

    “呃……好了，我开玩笑的！”男孩见不妙，赶紧手忙脚乱的道。

    “呜呜！你好坏，坏蛋！呜呜呜！”没料到，女孩将头埋进膝间，呜咽起来，像决堤的坝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男孩急得手舞足蹈，却只得站在近前，露出充血的脸庞，不知要怎么办！

    “呜呜呜！”哭声不间断，回荡在空地上，袅袅如青烟。

    “我……啊——”男孩一声大叫，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一样，脸上忽然凝固，没了情绪。上前，转身，坐下，三个简单的动作后，陷入了沉寂，男孩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女孩身边，不发一点响声。

    “呜呜呜！”就这样，哭声回转，清风微抚，星碎光点铺筑，时间再次陷入了停滞，久久的伫立，将这画面暂停，映入画卷。

    ……

    “我们，要去哪儿啊？”天空，已有些暗沉了，也许是情绪低落，没了妩媚调皮的兴致。在林里，一个男孩低头走着，步履稳健，惊奇的是，背上藏着一个女孩，将头深埋，只见慢慢吞吞的抬头吐了句话后，又埋下去。

    “家！”

    “家？”

    “嗯！”

    “家！”

    “怎么了？”

    “我也想！”

    “呼！你……”

    “别问我，好吗？”

    “嗯！那，你叫什么名字？”

    “芫晰曲！”

    “好听！”

    “嗯——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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