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一百九十二 并非交易

(穿越小说 www.kk169.org)    当听林佳提起家中母亲时，有英豪马上用力低下头，极力躲闪着林佳和宋瑾的目光，明显是不想让两人看到他的眼睛。

    只是他那会动的耳朵却彻底暴露了此时其内心的真实感受。

    上次由网名“幸运的流星”赵晓佳，与曹蕊两位女生那里得到了关于有英豪耳轮姿态截然不同的描述后，经过一番分析确定，有英豪的耳朵应该异于常人——可以通过意念进行操控。于是，接下来在明确了有英豪的身份后，宋瑾又做了比较详细的调查和分析。目的是要弄清楚，赵晓佳看到的有英豪的耳轮向后倒伏的现象是基于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是因为剧烈的心理变化——比如撒谎、比如紧张、比如兴奋等等造成的无意识动作，还是有意为之？

    最终的调查结果发现，那次有英豪对赵晓佳说的话，并算不上是撒谎。虽然当时他自称姓邓，却并非凭空捏造的姓氏，因为有英豪的母亲姓邓。这对于十三岁丧父的有英豪来说，偶尔冒用相依为命的母亲姓氏的行为应该是很正常的。而且，有英豪也的确是在乌鳢市一家科技公司就职。

    至于有意为之，也就是像贾伟随口说的那句“肯定是用来伪装自己的道具”，不仅宋瑾不赞同，大家基本都不赞同。道理也很简单，那样做的结果不仅不能伪装自己，反而会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关注。

    所以，宋瑾把有英豪面对赵晓佳时出现的耳轮向后倒伏的现象归结为是其内心发生了激烈的心理变化所致。只是，一时间宋瑾只能排除撒谎的可能，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导致有英豪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今天再次看到深深低下头去的有英豪的耳轮倒向耳后，甚至几近于贴到头皮上去时，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当然，发生在有英豪耳朵上的变化，林佳也注意到了。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宋瑾，见对方点点头后，率先打破审讯室内的沉默气氛问有英豪道：“你经常浏览科技大学局域网的BBS吗？”

    似乎没想到宋瑾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抬起头，眼神游离地对宋瑾摇摇头说：“从没去过。”

    “你认识赵晓佳吗？”

    “不认识。”

    “你确定？”

    “真的不认识。”

    “那你在科技大学英语角与之对话时为什么会紧张？”

    “紧张？我根本不知道赵晓佳是谁，又何来的紧张？”

    “你知道你的耳朵会动吗？”

    “知道。”说着有英豪被锁在身前桌板上的右手下意识动了一下。

    “一般都是在什么情况下会动？”

    “我想让它什么时候动就什么时候动。”

    “那么刚才是你故意让耳朵动的吗？”

    有英豪看着宋瑾，只做出一个“是”字的口型，却没发出声音来。

    “就像这次一样，上次你在科技大学英语角与赵晓佳交流时，耳轮也在无意识中倒向了耳后。”

    “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心中紧张或者慌乱了。”

    “什么人被无缘无故带到这里会不紧张？”

    无疑，有英豪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此刻其内心情绪的变化。

    “那么上次在科技大学面对赵晓佳时你为什么紧张？”

    目光从宋瑾脸上移到林佳脸上，最后低下头去，沉默了十几秒钟，有英豪叹口气把身体往靠背上一倚说：“那次在英语角交流时，一开始我是真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就是赵晓佳。直到她自报姓名，我突然感觉名字有些耳熟。随即又问了一句她家在哪里，结果听到也是来自乌鳢市时，心情的确开始变得兴奋又紧张起来。”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她父亲赵炳明。”

    关于这一点，在怀疑杨玉廷为何会选择把来自杨文静与有英豪对话录音放到“幸运的流星”，即赵晓佳那篇《英语角见闻》回帖之中的动机时，宋瑾已经看过赵晓佳的详细资料，自然知道其来自乌鳢市，父亲是赵炳明的相关信息。

    “这不会是你见到赵晓佳心生紧张情绪的根本原因吧？”

    “为什么不？正是赵炳明把我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知道有英豪终于决定开口，林佳和宋瑾心中顿时都送了一口气。可是，让两个人没有想到，有英豪说到这里却突然改变话题，并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条件。

    “只要你们答应，帮我调查清楚我父亲当年的真正死因，我愿意配合你们。”

    闻言林佳十分严厉地说道：“这里并不是你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

    “我没有想过要和你们讨价还价。直觉告诉我，我父亲的死因有可能也涉及到某境外组织。也就是说，你们在调查我父亲死因的同时，对你们的工作也是有利的。”

    审讯之前，林佳曾经详细调阅过有英豪的资料，其中非常明确地记载着，其父有远志是死于肺癌不治而亡。所以，一时之间林佳很难相信有英豪的话，但又无法确定眼前的有英豪是在故弄玄虚。因为他既然已经选择招供，就根本没那必要了。

    想了想，林佳还是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父亲死因有问题的？又有什么证据？”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刚刚十三岁，还在读初二。当时人太小，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可是到我考上高中那年，意外发现父亲在某门户网站上建立的博客中的文字后，却不再那样想了。”

    “你父亲在博文中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很多，但是都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有英豪声音低沉地说：“特别是其中有一篇名叫《悔不当初》的日志，只要你们看上一遍，一定会认可我的想法的。”

    不论表情还是语气，有英豪此时此刻的表现都让林佳感觉他应该不是在演戏。不过并没有继续追问那篇《悔不当初》日志的内容，却转而问道：“你有没有就你心中产生的怀疑询问过你母亲？”

    “没有。母亲把我拉扯大已经不容易了，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告诉她，只能是让她难过。我不想那样做。”

    “难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父亲的死因？”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考不上大学呢？”

    原本宋瑾和林佳心中就对能够靠自学把英语学到如此高水平的有英豪没有考上大学而有所不解，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都做过哪方面的调查？”

    “主要是围绕我父亲博文中透露出的模糊信息。可惜的是，我去医院讨要父亲当年的病历时，却被医院告知找不到了。就此我翻阅过相关法律，根据《医疗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五十三条之规定，我父亲的病例属于长期保存一类，也就是说不能低于三十年。”

    从有英豪的话中听得出来，他一直没有报警。想想也能理解，如果真如有英豪所说，其父有远志牵涉到了某境外组织，有英豪怎么可能敢报警呢？今天能够吐露出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蒙混过关了。

    最终林佳想了想说：“如果你父亲的死因真的存在问题，身为人民警察，查清事实真相，还被害人一个公道对我们来说责无旁贷。但是，并非以此与你做什么交易。你明白吗？”

    “明白。”

    “那好。你可以把你父亲的博客地址留下来，以及你心中关于你父亲死亡的所有怀疑，包括你搜集到的证据或者线索全部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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